
【改写版·江陵奇缘】
(第一段)
在康熙年间的江陵古城,青石板巷深处住着一位名叫崔玉荣的姑娘。年方十六的她出落得亭亭玉立,杏眼樱唇间总含着三分羞怯。自七岁那年父亲病逝后,她便与母亲许氏蜗居在城西的小院里,靠着绣品换些银钱度日。这日清晨,她正捧着新绣的帕子赶往市集,藕荷色的裙裾扫过沾露的草尖,发间银簪随着急促的脚步轻轻晃动。
(第二段)
转过街角时,一阵突如其来的东风卷起了她的面纱。慌乱间竟撞上了迎面而来的岳员外——这位年过五旬的乡绅捧着满篮岭南荔枝正要回府。晶莹的果肉滚落青石路面,崔玉荣慌忙蹲身去拾,却见一只戴着翡翠扳指的手突然钳住她的手腕。抬头正对上岳承阳浑浊的双眼,那目光如同黏腻的蛛网,将她从头到脚细细缠绕。
(第三段)
展开剩余80%未及日落,岳府的管家便抬着描金红漆箱笼闯进了崔家小院。当箱盖掀开的刹那,许氏盯着满目金光几乎窒息——整整二百两黄金的聘礼,足够买下整条街的宅院。这个常年困于贫苦的妇人当场喜极而泣,全然不顾女儿苍白的脸色,连夜赶制起嫁衣。毕竟能当上岳老爷的七姨太,在这江陵城可是求都求不来的福分。
(第四段)
大婚当日,崔玉荣被按在妆台前厚敷脂粉。铜镜里凤冠霞帔的新娘眼角噙着泪,喜婆刚用棉线绞净她额前绒毛,那疼痛却不及心中万分。花轿起驾时,她透过晃动的轿帘望见母亲数着银锭的背影,只得将绣着鸳鸯的喜帕攥出深深褶皱。
(第五段)
轿杠落地的闷响惊动了山间生灵。忽见一头灰毛豺狼自林间跃出,足有丈余高的身躯掠过呆滞的迎亲队伍,利齿轻巧地叼起轿中嫁衣少女。待众人回神,只见山道上飘落几片撕裂的红绸,那巨兽早已消失在苍翠林海之中。
(第六段)
闻讯赶来的岳承阳暴跳如雷,镶玉的腰带都气得崩断了扣襻。三十名家丁举着火把搜山三日,却只在崖边寻到半只绣鞋。有人说听见深山里传来女子笑声,也有人说望见月下有巨狼对月长啸,终究成了江陵城茶楼里最新的奇谈。
(第七段)
幽深的山洞中,崔玉荣借着篝火打量这个意外庇护所。钟乳石上滴落的水珠在青苔间汇成小潭,石壁上摇曳的火光映出巨狼琥珀色的眼瞳。当它叼来野兔山鸡时,利爪却小心地收在肉垫里,这般违和的温柔让她渐渐放下心来。
(第八段)
\"恩人可还记得十年前断崖下的约定?\"豺狼突然口吐人言,惊得崔玉荣手中烤肉险些掉落。火光中巨兽身形渐化,竟变成个剑眉星目的少年。他左颊那道月牙形的疤痕,忽然唤醒了她尘封的记忆——那年深秋,她就是用蒲公英汁液为这个坠崖少年敷过伤口。
(第九段)
原来段飞扬本是修炼百年的豺狼精,当年化形时遭雷劫坠落山崖下。孩童时的戏言\"以身相许\"被他当作血誓铭记至今,听闻心上人要嫁作人妾,这才现出原形抢亲。崔玉荣抚着少年发间未褪尽的灰毛,既好笑又心酸——当年救下的\"小郎君\",竟真守了她整整六载春秋。
(第十段)
红烛高烧的山洞里,段飞扬用狐皮垫了石床,岩壁上贴满他亲手剪的喜字。婚后他白日化作人形去镇上经营绸缎庄,入夜便驮着妻子赏遍四时山色。每当崔玉荣对月焚香时,总能看见丈夫竖着毛茸茸的尖耳,眼巴巴望着她尚未显怀的腹部。
(第十一段)
来年谷雨时节,山洞里传出嘹亮啼哭。段飞扬用尾巴圈住一对粉雕玉琢的婴孩,连洞口的山雀都惊飞了三只。待到孩儿周岁抓周,小女儿攥着狼毫笔不放,儿子却抱着算盘咯咯直笑,活脱脱是父母的性子。
(第十二段)
还乡那日,许氏见女儿抱着两个会喊外婆的娃娃,手中茶盏\"啪\"地碎在地上。倒是段飞扬奉上的南海珍珠稳住了场面,后来他在城南建的七进宅院,光戏台就比岳府大上一倍。许氏摸着外孙的狼牙项链,终于对这位\"异类\"女婿露出了笑脸。
(第十三段)
岁月如溪,崔玉荣的妆匣渐渐装满翡翠头面,却仍爱簪那支当年的银簪。段飞扬虽已能完全化形,却总在儿女睡熟后,悄悄露出毛耳朵给妻子揉捏。江陵城的说书人至今传唱着这段奇缘,只是没人知道,每当中秋月圆时,城南大宅的屋顶总蹲坐着两道身影——一个是罗裙翩跹的妇人,一个是仰天长啸的灰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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